1 //什么是“新流动性范式”( )?
20世纪90年代,在全球化和现代化的深入讨论中,流动性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并成为与前两者交织在一起的重要概念。随着流动性成为现代社会的核心问题,许多学者提出并讨论了各种流动性隐喻,流动性越来越多地被用来描述现代世界(,2006)。全球范围内移动性的快速发展被认为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移动性也应该被视为一种新的范式(& Urry,2006)。
图1 2005年至2010年全球区域间和区域内移民流动(ABEL&,2014)
新的流动范式旨在尝试纠正社会研究(包括旅游研究)的静态性和边界性,更系统地解释某些领域的快速流动性。
新范式的主要倡导者约翰·厄里(John Urry,2007)认为,新的社会现象需要研究者用新的范式来检验。流动性既涉及世界各地人员、事物、资本和信息的大规模流动,也涉及更多的本地过程,例如日常交通、公共空间内的移动以及日常生活中物体的移动。多元化的流动本质上将“社会社会”(as)转变为“流动性社会”(as)。新的流动范式弥补了之前对各种人员流动、思想流动等的忽视,它不仅与以往的社会科学有着本质的区别,甚至改变了社会科学,允许另一种理论和方法论的风格,“转换理论”。过去大多被隐藏和未被注意到的方法和研究模型被带到了最前沿”(Ury,2007)。
2 //新的流动性范式有什么新内容?
在阅读“新流动性范式”一词时,重点应该放在“新”字上,这意味着它表达的是新旧流动性范式之间的差异,而不是“流动性”与两种范式之间的差异的“固定性”。
Tim(2011)从地理学的角度阐述了新旧流动范式的差异,分析了流动转移的逻辑及其与传统地理学研究中的重要流动形式(如迁移或交通)的区别。他认为,新范式将流动性视为生活的基本地理事实和现实世界的中心,具有更广泛的理论解释力。两者的区别主要包括六个方面:
(1)流动性转向往往将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联系起来。 (2)流动性研究往往将不同尺度的流动联系起来。移民研究或交通地理学等学科的惯例是关注特定形式的流动性,但流动性涉及所有形式的流动性,从身体运动(例如跳舞或步行)到基础设施辅助的全球金融或劳动力流动。 (3) 移动范式考虑了各种各样的流动事物,包括人、想法和物体,特别关注这些事物如何以相互关联的方式流动,以及一个人如何促进或阻碍另一个人的流动,其中特别重要是为了展示技术如何参与有形的流动和停留行为。 (4) 流动性被认为涉及场所、停止、静止和相对静止的形式(Adey,2006),它们要么使流动性成为可能,要么使流动性成为可能。 (5)关于流动性的实证研究需要流动性理论和流动性方法,以避免从边界和静态的角度看待流动性(Büscher & Urry,2009)。 (6) 日益关注差异化流动性的政治(2010)。
新流动范式虽然尚未完全成熟,但在其逐步发展过程中对社会科学研究(主要是西方社会科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地理学、社会学、旅游学、人类学等学科的相关研究出版物和出版物数量日益增加,新的流动性范式下跨学科对话正在发生,许多不同领域正在融入“后学科” ”字段。
图2 西方人文社会科学流动性研究经典著作
3 // 旅游研究“从社会科学的边缘到中心”
新的流动范式将旅游研究从社会科学的边缘带回到社会经济文化的中心。旅游研究也呈现出新的特点。旅游业不应再被视为边缘和“不必要”。
作为人的多种流动性之一,旅游本身就是流动性,并且以其在时间和空间维度上的延展性,包含了人类流动性谱系的许多方面。其内涵和意义对于现代人来说尤为重要。 。旅游流被视为全球流的广泛、复杂和多样化子集的一部分,包括移民、返乡移民、跨国主义、大规模移民以及其他被迫和自愿的旅行形式(2009)。这样,旅游业就不再是日常实践之外的社会生活的边缘部分。相反,它被视为更广泛的经济和政治发展进程的一个组成部分,甚至构成了日常生活(2007)。苏晓波(2012)认为,在一定程度上,旅游是“移动社会的直接表征和驱动力”。旅游流动性不仅揭示和表征了现代社会的动态性和复杂性,而且为旅游研究人员提供了对整个社会的认识和理解。一个极好的视角。
因此,流动性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不同社会和空间背景下的旅游和旅游过程,流动性概念的发展表明我们对旅游和休闲的理解都应该放在更大的背景下(2008)。与此同时,人们越来越认识到旅游业在人们整体出行选择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旅游研究应该与社会科学更广泛地相关。
4 //新范式动摇了旅游的常识性二元概念
Erik Cohen和Scott A. Cohen(2012)总结和回顾了当代旅游的变化和旅游研究的社会学理论转向,并阐述了流动性范式对传统旅游研究中一些常用二元概念的隐含挑战。
首先,基于“家”与“离”分离的“旅行”常识模式失衡。旅行通常被认为是“回家-离开-返回”的循环旅程。然而,受当代通讯技术的影响,游客越来越能感受到“家”与“离”并存。随着第二甚至第三居所的增加,“家”和“离开”变得与当前居住地相关;随着住房和劳动力流动性的增加,从新家到老家的旅行成为一种普遍的旅游形式,但同时也构成了离开和回家。 “新游牧主义”(新)现象在西方社会开始越来越多地出现。他们没有固定的居住地,而是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类似于学者所说的“生活方式旅行者”(Cohen,2011)。
其次,不同出行方式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导致旅游出行与其他出行方式去分化。有学者甚至提出“旅游的终结”的命题(Gale,2009)。从旅游情景与日常生活的对立来看,“日常—度假”的二元表达被认为与西方“世俗—神圣”的二元对立同源。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两者之间的差异和对立变得越来越模糊,旅游甚至不再包含在特定的地点和时间里。因此,旅游语境中的“非凡气息”被“去异国情调”(de-)削弱。相应地,日常生活实践也贯穿于旅游活动之中。游客在旅游过程中的偏好和行为往往是日常生活的延伸。
最后,“东道主与游客”、“国际与国内”等类似的二元概念也受到新的挑战。 “主客关系”是所有旅游体系中社会关系的基石。然而,在移动社会中,一些发达目的地的“东道主”往往充当“客人”,而旅游业以外的人则充当“东道主”的角色。从国内与国际的对抗来看,既有时空压缩背景下的边界模糊,同时也有国际政治和恐怖主义威胁背景下的限流和边界强化。
5//旅游出行研究主题
凯文等人。 (2014)讨论了旅游流动性研究的主要进展,认为物质性()、汽车流动性()和技术()三个方面构成了旅游流动性涉及的许多关键问题,并有助于旅游流动性。发生。
物质性研究主要围绕遗产旅游、长途汽车旅行、旅游与朝圣的关系等,探究旅游流动过程中各种物质的流动,以及物质流对产业集聚和流动通道的影响;汽车出行代表着对旅游业的影响 汽车出行聚焦于汽车之间的动态关系,展示了自主性和移动性的同时实现,展示了如何通过驾驶来表达自由的话语和实践,强调当代语境下的旅行体验以及这次经历。人们对流动性的渴望;技术研究主要是持续的技术创新对旅游出行的影响,如LBS、ICT技术的应用。在科技的影响下,虚拟、想象的旅行等曾经被认为是新的旅行形式现在也变得司空见惯。
事实上,旅游流动性的研究远远超出了这三个主题。流动性和旅游业在许多研究领域都有内在联系,包括旅游流和旅游模式、与旅游相关的劳动力流动、生活方式迁移和第二居所迁移。 、“另类”旅行(如航空旅行、邮轮旅行、自行车旅行等)等。此外,旅游的时间性也受到了进一步的关注,学者们开始强调旅游流速度的社会意义,而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节奏的主观体验上,比如关注背包客“随行而行”的方式。情怀”;在火车站和机场等候的动态;温泉旅游的缓慢感知或朝圣的“有机”节奏等等。
6 //国内旅游流动性研究
目前国内关于新流动范式的讨论多是对西方社会科学流动性研究的介绍。基于流动性的旅游研究刚刚起步,特别是在中文期刊上发表的成果相对较少且相对集中。对于关注具体旅游业态的实践和经验等话题,这里仅选取一些典型代表进行介绍。
6.1 火车旅行
吴银山、陈家喜、钱俊喜(2017)以进藏火车为例,研究了进藏游客、目的地西藏、青藏铁路沿线景观以及火车进藏内部环境之间的相关性。西藏。研究发现,目的地西藏的特殊性、沿途逐渐变化的景观、车内环境、人际交往与互动等都不同程度地影响着游客的火车出行体验和实践,也使得前往西藏的火车之旅以及火车旅行具有重要的社会、文化和情感意义。文章认为,新出行范式下的出行研究需要以出行过程本身为研究起点,关注情感体验、物质和社会关系三个维度之间的复杂关联。
图3 “流仪式”结构图
6.2 自行车游览
张超智、张欣(2017)对骑车进藏游客的旅游体验进行了分析,认为骑自行车进藏的旅游体验由行为情境、氛围情境和情绪情境的三维结构构成,并构建了基于此。基于游客出行体验的行为-氛围-情感体验模型,认为骑行者以自我骑行为动力,以慢速全景的方式接近环境,并通过与当地的互动加强与当地的联系。周围的人、景、物。和自我社会认同,旅游的“地”不再是传统的“点”或“面”,而是沿途“线”行为与氛围互动的情感载体,情感体验紧密相连。与流程有关。
图4 骑行进藏出行旅游体验模型示意图
6.3 打工度假旅行
唐向杰、徐洪刚(2019)以大理古城打工游客为例,运用流动性分析框架()解释了打工游客如何将工作与旅游结合起来,从而使打工游客的流动成为可能。认为,当工作旅游者的流动动机与经济能力不匹配时,工作与旅游的结合成为他们增强流动性、实现流动性的选择。在流动性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时代,工作与旅行之间的对立已不足以定义游客。
魏俊峰和明庆忠(2019)以厦门马克旅馆的打工度假游客为分析单位,探讨他们流动实践的内容,以及流动过程中身份建构的机制和结果。研究发现,打工度假游客在生产和消费之间具有高度的认同感,这是一种基于实际流动性的社会建构的认同观念。他们的身份建构机制可以从工作与旅行、主人与客人、来源与目的地之间的界限日益消失和流动的背景来审视。
6.4 公路旅行
王学吉、谢佳、孙九霞(2019)以川藏公路公路旅游为研究对象,关注其有别于强调旅程舒适度、效率和目的地体验的大众旅游的特点,分析了川藏公路公路旅游的群体特征。公路旅行者及其出行实践,然后向个体旅行者解释公路旅行的多样化含义。研究发现,道路旅行者以追求道路空间的移动体验为核心特征,其出行过程融合了审美、朝圣、禁欲等多种移动实践。同时,旅行者通过公路旅行获得了工具性和自我目的的双重意义。在其他研究中,王学吉等人基于流动性视角探讨了川藏公路出行者在道路空间流动过程中的多重体验以及体验之间的相互影响,构建了中介、身体和情感融合的分析框架和互动。 。
图5 川藏公路上的骑行者(作者拍摄)
6.5 背包旅行
黄培、王文宏和张震(2014)关注背包客如何在网络空间中寻求自我认同和他人认同。研究发现,网络上对“签名文件”的描述有效凸显了以流动性为代表的自由、独立的含义;网络媒体创造了一种流动性的“现实”,为受众建立了视觉感知-共存-意义识别的过程;互联网超越地域和国界的限制,以不受国界限制的“集体追梦”的基调进行情感诉求,得到了受访者的高度认可。
谢佳、孙九霞(2019)以具有代表性的青年旅舍为案例,探讨青年旅舍作为锚点的特征及其对旅游方式和文化的重塑。研究发现,青年旅社作为旅游流的停留点,具有让旅行者停下来、放慢速度的特点,极大地影响了旅行者运动的节奏和方向。标准化与本土化的有效结合,使青年旅社成为旅游目的地。运动过程中的稳定点。同时,各地青年旅社作为锚点,在空间中编织社交网络,催生新的出行方式。
结论
通过文献综述可以发现,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呼吁将旅游研究纳入新的出行范式。新范式下的旅游出行研究也日益丰富。流动性高和流动性相对较小的旅游类型逐渐受到关注。研究者需要更深入地理解新范式为旅游研究和旅游现象解释提供的整体视角、分析框架和方法论,从而推动传统旅游研究摆脱静态和边界研究的局限性。科恩等人。 (2015)也强调,新的流动范式可以帮助旅游研究纠正和超越欧洲中心论,更多地关注以前被忽视的非西方世界的大量国内和区域旅游实践,以及旅游与旅游之间的关系。和其他可自由进入的国家。流体连接形式。此外,旅游研究需要更加注重动态的研究假设,关注不同旅游形态的流动实践和过程,关注旅游流动所产生的多重社会关系的经历、差异和建立,及其影响和影响。社会文化意义,进而重新审视旅游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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